讲话喷口水怎么办
戴着口罩去上课
文/丁波
相隔近三个月，终于在教室见到了在虚拟空间里出入的神兽——网课时代结束了。第一天上课，我戴上了口罩，学生戴上了口罩，大家只留下两只眼睛，大眼瞪小眼，打了个“罩面”。
学校为//www.czybx.com每位教师配发了口罩，每天两个，应该不用担心口罩不够。已经过了“一罩难求”的时期，想当初，疫情刚爆发，购得两包口罩，后来却再也买不到，只好节省着使用，尽量不出门，外出回来，把口罩挂在通风处晾，下次再用。有次做梦，梦见去乘公交车，在车站等了一会，眼看着公交车正遥遥驶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戴口罩，那叫一个紧张，怎么办？怎么办？就在这样的紧张和焦虑中醒来了。这大概是特殊时期引发的口罩焦虑症吧。
儿子2月初回上海，复工前要在上海隔离两周。家里只有普通的口罩，我怕乘高铁、地铁危险度高，这种口罩抵御力不够，只好向亲戚求救，希望口罩支持，弟弟马上提供了 N//www.czybx.com95口罩两个，真乃亲弟弟啊，患难见真情。看着儿子戴着这样的口罩，背着行囊，走进车站的候车区，老母亲心里也仿佛安稳些了。想起台湾蔡英文在中国疫情严重时，不准口罩支持大陆；美国疫情严重，她主动千万只口罩支援；如此利用口罩大做政治文章，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
3月间，疫情稍稍稳定，闷在家里那么久，想出去走走，就到父母种菜的山脚下走走。下得车来，才发现春天早已光临人间，各种蔬菜在阳光里舒展着，绿油油得逼人的眼。更见成片的油菜花开了，一片金黄，蜜蜂嗡嗡地闹着，隔着口罩都能闻见菜花特有的香。一缕缕清香挑逗着我们，在这无人的菜园，忍不住扯下口罩，大口吞咽春天，那叫一个爽。也许要感谢口罩，正是它的隔离，才让平时的习以为常的事物显得如此珍贵和不平凡。
如今回到校园，教室里那么多孩子，属于人员密集地，是大意不得的，口罩是必备。可怜了那些孩子，除了吃饭，那是整天戴着口罩。教师sSFapP上课戴口罩，回到办公室解放一下自己的口鼻，可以暂时解脱口罩的束缚。也是因为这样，往往忘了戴口罩，拿着书本就往教室赶，走到半路，突然意识到没戴口罩，慌不迭地跑回办公室去取来戴上。最极端的一次是，跑到教室，已经说了几句话，提醒学生做好各种准备，却见坐在前排的一飞同学，嘴里嘟嘟囔囔，“怎么了？赶紧准备呀！”我有点生气，提醒他。但是他盯着我：“老师，你没戴口罩！”果真！“孙焱，你赶紧到老师办白熊资讯网公室的抽屉里给我拿一个新口罩来！”我只能指着前座的一个比较机灵的女生为我跑次腿。等到孙焱飞跑着取来口罩，我赶紧戴上，非常时期，不戴口罩上课，大概等同于违反教学常规。
戴了口罩上课的感觉如何？呵呵，一言难尽。作为戴眼镜的，如果口罩戴得不严实，往往一呼气，镜片上就一片雾气，然后就是月朦胧鸟朦胧……好在现在气温高了，这个问题也就自行解决了。但是，口鼻闷在里面，不能自由呼吸，闷，是肯定的。发出的声音因为有了阻挡物，不能很好地传达到教室的四面八方，复学回来的熊孩子又分外懒散些，声音低了没有震慑力，所以得比平时抬高些声音，这样就很累。讲课，基本上就是对着口罩喷口水，一节课下来，口罩里都是口水，必须换一个。前两天给学生讲练笔，因为要读几篇学生习作，那叫一个难受，只能拎着口罩的下端一边透气一边读。
戴着口罩上课，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掩盖了所有的表情。学生表现好，我笑，他们看不到；学生表现不佳，我怒，他们同样看不到。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这窗户太小，粗心的学生们是看不到什么的。那天，我在读一位学生练笔，发现他写了这样的句子：“丁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其实这是一种不真实的表达，口罩掩护下，哪还看得到什么满面春风，最多眼波流转罢了。所以，不必在口罩里面自作多情，最多在口罩的颜色和款式上变换一下，今天戴蓝色的，明天戴白色的，后天戴个花色的，让学生们不觉单调。
发现戴着口罩的学生比平常要安分些，上课讲小话的人少了，毕竟讲话费劲些。还有，看不到他们打哈欠了，哈欠掩藏在口罩里面啦。但因此，早读课也没了朗朗的书声，你也看不清楚谁在不在读书，大家躲在面罩后面，极具安全感，不会被老师轻易发觉。有些女生，本来就闹不太清楚是谁谁，戴了口罩，更是不知谁谁，有时指着北面的某某喊一声，结果从南面站出一个人来，吓我一跳。
戴着口罩上学，戴着口罩上课，都不自在。于是，有学生非常羡慕枝头的鸟儿们，梓涵这样//www.czybx.com书写：“小鸟们丝毫不受疫情的影响，它们没有一只戴着口罩，没有一只不在枝头叽叽喳喳，唱着大自然的歌谣……”这句子在他的练笔中是那样鲜活和跳脱，从面上的意思又可以联想很多，我禁不住用红笔把它标划出来。原来自由地说话和表达是这样难能可贵啊。
我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上学、上课情形，多年之后，我们会怎样回忆起这样的一段经历呢？办公室的朱老师也许会记得，戴着口罩上课，面孔发炎了；郑老师眼看着自己的口红过了期；邹大姐为了疏通学生有序测量体温，早晨值岗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了；也许会记得每天洗无数遍手；会记得食堂吃饭一人一桌的默默；也许会记得每天必须的健康日报接龙打卡、填写每天的体温；班主任会记得那一份份填写统计的资料，每天两次给学生测温……不知一个国家又会有怎样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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