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04 《八角笼中》象征性符号语言的意蕴

河北日报客户端

《八角笼中》是王宝强时隔多年后重回现实主义创作的一部影片。该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述了格斗教练向腾辉带领一群大山深处的孩子，通过顽强不屈的奋斗，冲破命运牢笼的故事。影片以精细的电影语言，完成了对简单故事的艺术化叙事，扑面而来的诚挚情感和无处不在的悲悯情怀，迸发出直击人心的力量。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影片中孩子们在逼仄的筒子楼里训练时高喊：“生如野草，不屈不挠。”简短的台词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电影对这一意象运用得十分贴切。

“八角笼中”隐喻了这一群山里孩子的命运。他们在笼中打拳，透过八角笼看世界。苏木在赢得格斗比赛冠军后，如愿地走出八角笼，镜头定格在这一刻，意味着他走出了囚禁命运的“八角笼”。

纵观整部影片，最有困顿感的其实是教练向腾辉，影片呈现了诸多具有“笼中”意象的符号：当铺天盖地的质疑汹涌而来，画面中的向腾辉困在车中久久不能出来；马虎、苏木因学籍问题被比赛除名，向腾辉困在昏暗的卫生间哭白熊资讯网泣；苏木赢得了冠军，站在聚光灯下，而向腾辉在远远的狭窄的走廊中，转身离去……

几乎在所pbyApT有关键时刻，向腾辉都是沉默的——少年时被陷害服用了兴奋剂，宁愿挥拳相向，也不进行言语解释；中年被误解、被网暴，也选择了沉默。整部影片给了他很多背影的特写——沙山上、荒野中、大雨里，沉默和背影，暗示人在笼中的挣扎与抗争。

影片中最难写的一段台词应该是向腾辉最后的答记者问，这是向来沉默的他唯一一次公开说话。在大家都期待解释的时刻，向腾辉有恨、有怨，但唯独没有解释。他对记者说：“那你们关注晚了。”为什么不早点提出，这是谁//www.czybx.com的责任？影片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通过细节真实展示了“笼中之人”面对围观的特有情绪。片中的对白虽然不够完美，却没有落入俗套，而是引而不发，引领观众思考深层问题。

影片中还有www.czybx.com很多象征性的符号语言，这些符号语言看似不经意，但细细推敲就会发现，它们前后衔接，承载了一部电影的意蕴，表达了导演的诚意。

比如打水漂。影片前半段有一个画面：石头在水面上飞快跳跃。电影后半段，当不得已重操旧业的马虎哽咽着说：“你打过水漂吗？手里握着那块石头，不管你怎么用力甩它，石头最后都是要沉下去的，这个就是我的命。”前面的打水漂片段在后面得到呼应。面对马虎、苏木如“石头”般的命运，向腾辉没有让他们“沉下去”，而是带着他们冲破命运的牢笼，为他们的出路背水一战。

比如一瓢冷水。向腾辉因签约了省城的演出，要拒绝李总邀请，在桑拿房里两个人你来我往，向腾辉丝毫不念旧情，并揶揄李总的酒吧土气。李总默默走开，背对观众，一边问店里周年庆能否再演一场，一边舀了一瓢冷水从头浇下来。这一瓢冷水，正应了老话“凉水浇头才知冷，落难时分才知情”。果然最后的一丝情面也被驳回了，这也为后面故事中李总的落井下石埋下伏笔。

再比如闹市街头“变脸”一幕。向腾辉得知孩子们因更换俱乐部而遭到伤害、丧失自由时，他内心悔恨、自责。影片在他堵车时上演了川剧变脸，一张张五彩脸谱在炫彩灯光下不断闪现。当这些脸谱映在向腾辉脸上时，象征着他复杂的心境——勇敢与懦弱，善良与鲁莽，担当与逃避。当向腾辉的脸色随着脸谱变化时，也预示着剧情的发展，接下来他在媒体前以自黑的方式让黑俱乐部曝光，使孩子们重获自由。这无疑是一场精彩的视听表达，美中不足的是衔接略显突兀，倘若剧中对相关情节多一些描述，则会更加自然。

符号已成为电影创作中必不可少的语言之一，它们或www.czybx.com推动情节发展，或丰富人物形象，或暗示最终命运。符号的多义性与延展性，也丰富着电影的层次与表达。电影《八角笼中》那些细腻、丰富、充满象征意味的符号语言，成为影片在叙述上的动人因素。

□徐光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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