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06 互袭首都 俄乌无人机攻防战升级

这是8月1日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拍摄的受损建筑。（新华社记者白雪骐/图）

当地时间2023年8月3日凌晨，乌克兰首都基辅拉响了俄乌冲突以来的第820次防空警报。伴随着成群无人机而来的，是市区内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法新社当日援引乌克兰基辅军事管理部门负责人谢尔盖波普科消息称，基辅附近的防空部队发现并摧毁了十几个空中目标，“与前一天发生的一样，此次袭击的规模很大，防空警报持续了整整3小时”。

类似的无人机夜袭，同样在俄罗斯境内接连发生。

此前一天，在距俄罗斯联邦政府大楼不足3公里的莫斯科国际商务中心区，一架无人机被俄防空系统击中后撞上一座摩天大楼，导致该楼第17层外立面受损。

这是该建筑三天内再度遭袭，也是7月以来莫斯科第五次遭到袭击。俄罗斯沙皇格勒电视台8月2日称，“俄罗斯开始对乌克兰进行报复性打击。”

俄乌冲突已进入第18个月，战局依然焦灼。前线，两国军队激战正酣，包括集束弹药在内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陆续投入使用；而在后方，双方的无人机袭击你来我往，不断在敌后战场制造威胁、恐慌和不确定性。

战火重返莫斯科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一架无人机撞向莫斯科商务区的一栋大楼，现场弥漫滚滚浓烟……2023年8月1日，《每日电讯报》的一则视频记录了莫斯科遭遇无人机袭击的现场画面。

俄罗斯国防部8月1日凌晨发布消息称，乌克兰派出三架无人机袭击了莫斯科，其中两架被击落，另一架被电子战工具压制，在莫斯科国际商务中心非住宅区坠毁，最终造成IQ-Quarter Tower 大楼第17层外立面受损，150平方米的玻璃被震碎。

这已是莫斯科国际商务中心在48小时内再度遭袭。

当地时间7月30日凌晨，就在同一区域，两架遭电子压制后失控的无人机，撞上两座高层建筑。“电报”上流传的视频显示，遇袭建筑的玻璃幕墙在爆炸中被损坏，建筑材料、玻璃残片以及被爆炸波震出窗外的纸质文件散落在周围的街道上。

“不能排除无人机在其卫星导航信号受到干扰后，在混乱情况下撞上同一建筑的可能性。www.czybx.com但总体上来说，巧合的概率极低，无人机连续两次袭击莫斯科国际商务中心，更有可能是乌克兰一开始就设定的攻击目标。”军事问题专家张学峰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

莫斯科国际商务中心是俄罗斯最重要的商业和金融中心，汇聚了欧洲最多的摩天大楼，是俄罗斯经济繁荣的象征。

分析人士指出，对俄罗斯的中心标志性建筑进行袭击，可以最大程度上对俄罗斯精英和民众造成心理冲击，从而扩大舆论影响和心理打击效果。

“莫斯科是俄罗斯防空警戒最为严密的地方，乌克兰的无人机能够对其连续打击，可以向外界传递出‘俄罗斯防空系统无法防住乌克兰无人机，且乌克兰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的信号。”上海政法学院东北亚研究中心副主任杨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对于俄罗斯官方的指控，乌克兰既未证实，也未否认。但与此前试图//www.czybx.com与无人机袭击撇清关系截然不同，7月30日，在莫斯科遭袭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社交媒体上高调宣称，“战争会逐渐回到俄罗斯的领土上，回到他们那些象征性的中心和军事基地”。

事实上，莫斯科国际商务中心两度遭袭，只是俄罗斯领土遭受无人机袭击链条上的最新一环。“类似的袭击正在俄罗斯变得越来越常见，这是试图对莫斯科人进行心理上的打击。”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8月1日的报道指出。

莫斯科距乌克兰边境约500公里，在俄乌冲突爆发后的约一年时间里鲜少受到攻击，但情况在今年5月发生了转变。

自5月3日克里姆林宫遇袭后，莫斯科遭遇无人机夜袭的次数愈发频繁，而且不断从军事目标蔓延至民用场所。仅7月以来，包括俄国防部大楼附近以及其他高层商务楼在内的多处场所曾5度遭袭。

当地时间2023年8月2日，乌克兰伊兹密尔，俄罗斯无人机当天破坏了在多瑙河上的一处港口基础设施。（IC photo/图）

俄罗斯的报复

“乌克兰对俄罗斯领土的袭击是一种‘绝望行为’,俄方将对这些恐怖行为予以打击。”7月31日，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向媒体表示。

俄罗斯的报复来得快速而又猛烈，乌克兰首都基辅两天内连续遭遇袭击。

最新一次夜袭发生在8月3日。乌克兰空军称，乌方连夜击落了15架俄罗斯“见证者”无人机。

前一天的凌晨，俄罗斯兵分两路，对基辅和乌南部敖德萨地区发动无人机袭击，防空警报响彻乌克兰全境。波普科在社交媒体“电报”上表示，俄军“见证者”系列无人机从多个方向逼近基辅，乌军防空部队击落十多架无人机。

杨震指出，基辅是乌克兰军政中心和精神象征，火力打击基辅，将会动摇乌克兰军民的抵抗信心。

此次夜袭中，位于乌克兰敖德萨州的多瑙河港口城市伊兹梅尔成为被锁定的重要目标。英国《卫报》报道称，自俄罗斯7月中旬重新对乌克兰黑海港口实施事实上的封锁以来，该港口一直是乌粮食出口的主要替代路线。

对于袭击行动，俄罗斯空天军在一份声明中坦承，俄军使用无人机从三个方向对敖德萨进行了袭击。

“这是俄罗斯的警告。”张学峰指出，“敖德萨是乌克兰的物流枢纽和交通线节点，承担着乌克兰粮食外运的重任，也是其从国际社会获得援助的主要通道。相关港口停用，将给乌克兰带来巨大损失和影响。”

除了对基辅等地发动空袭，俄罗斯还对乌克兰的无人机基地进行精准打击，摧毁了位于哈尔科夫州的乌军无人机组装车间。

无人机对袭或成常态

2023年8月2日，泽连斯基通过社交媒体谴责，俄罗斯对敖德萨地区港口基础设施发动无人机袭击，是对全球粮食安全的白熊资讯网攻击。

而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则将基辅政权对莫斯科金融区的夜袭，与“9•11”恐怖袭击相提并论，“我们现在看//www.czybx.com到的是同样的画面，这一切似乎正在重演。”

但在双方的指责声中，却是持续升级的无人机袭击。

当地时间8月2日夜间到3日凌晨，俄军防空系统击落了6架试图飞越卡卢加州的无人机，该州距离莫斯科不足200公里。

乌克兰能够对俄罗斯首都中心地带开展纵深打击，得益于无人机技术的发展和西方国家的军事援助。

俄军事专家、退役上校弗拉基米尔波波夫曾表示，西方对乌克兰军工的支持是巨大的，基辅从美国获得网络、GPS导航系统、无人机研发和生产所需的IT技术等全面支持。

7月31日，《纽约时报》一篇报道分析称，至少有三款不同型号的乌克兰国产无人XJggbi机，被用于袭击包括莫斯科在内的俄罗斯境内目标。该文章同时指出，乌克兰用无人机袭击俄罗斯的频率在不断增加，2023年5月至7月间飞入俄罗斯境内的乌克兰无人机数量，是2022年全年的两倍。

据德新社7月24日报道，乌克兰国防部副部长汉娜马利亚尔称，乌克兰军队已经从俄军手中收复了大约227平方公里领土。但乌克兰军事观察人士则说，俄军目前还控制着超过10万平方公里的乌克兰领土。

在这样的情况下，乌克兰希望能够通过对俄后方的袭扰，给对手以心理上的打击，对本方战事带来积极影响，并借机转移对前线战事不利的注意力。

“一方面，乌克兰可以借无人机袭击，转移国内和国际对于反攻进展不利的关注；另一方面，把战火引向俄罗斯境内，也算是在对手的后方战线取得了一点成果，可以顺带打击俄军士气。”张学峰分析。

不过，7月30日，无人机夜袭莫斯科当天，普京盛装出席圣彼得堡海军阅兵式，而莫斯科地区也暂无提高恐怖袭击威胁等级的计划。

《华尔街日报》8月2日援引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加布耶夫的话称，“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俄罗斯国内出现任何有利于乌克兰的政治反应。”

“乌克兰的夜袭不会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会潜移默化地导致恐慌和不确定性心理蔓延。”张学峰表示，“乌克兰派出的无人机体型有限，弹药携带量不多，所能造成的实际伤害并不大。不过，如果这样的威胁接二连三发生，而俄方又不能有效地进行防御，即使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会慢慢加剧俄罗斯民众情绪转变。”

事实上，乌克兰对俄罗斯境内目标的无人机越境打击正在逐渐升温。

7月31日，BBC监测俄罗斯媒体报道发现，今年以来，俄本土、克里米亚和俄乌战场上的俄控地区已发生超过120次疑似无人机袭击。

“连续不断的对袭，意味着双方跨过了一个界限，后续的无人机空袭将会成为常态，警报声或将持续不断地在两国上空响起。”杨震认为，乌克兰将会从美西方得到越来越多的无人机，而逐渐转入战时经济体制的俄罗斯则会扩大其无人机产能，并有可能加大进口的力度，无人机在战场上出现的密度将会不断增加。

（南方周末实习生刘雅琪对本文亦有贡献）

南方周末记者 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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